2013年農曆年假,參加了一個南極考察團 (expedition)。
對,他們不稱這8日的旅程為「旅行團」(Tour),因為和一般旅行團不同,這個旅程並沒有指定的路程,只是知道有4日全日在南極半島坐大船遊覽,目標是每日有兩次登岸時間,目的地的選擇按天氣、風力、浮冰的情況等大自然因素決定。事實上,我們由準備飛去南極那刻便感受到船公司老闆說的”Expect the Unexpected” 。此外,旅程的教育成份不少,船上有專家講座,由地質、生態到歷史都有。
由香港出發,經過40小時左右的飛行(經澳洲悉尼和智利聖地牙哥),到了智利最南的城市Punta Arenas,到步後立刻有船公司Quark Expedition接待,乘專車到全城最貴的酒店吃晚飯和休息。吃飯前,首先是到會議室提取用品,包括防水長靴和暖防水防風外套Parka,之後聽一個簡介講座,內容主要是南極旅遊的規則 (例如要讓企鵝行先,應和生物保持5m距離等) ,和如何避免坐橡皮艇時跌落海。
我們的旅程比一般11日的經典旅程短,因為我們是乘兩小時飛機飛到南極洲,而非在波濤凶湧的Drake Passage被拋兩天,其實在南極的時間一樣長。不過問題是天氣不佳時飛機不會飛,但船卻仍能航行,於是這旅程是絕對有可能取消的。因此,去之前都沒有太高調提起這旅行計劃。如果首天飛不成,便會安排市內遊覽;如果第二天仍飛不成,便再等多一天。多一天在智利,便少一天在南極。如果第三天也飛不成,便會取消所有行程,沒有賠償。於是,船公司一早已叫大家買一個100%賠償的保險,用約港幣三千大圓左右去保障六萬多的旅費。
起行日,風和日麗的早上,整團人分兩組分別出發去機場 (兩團飛同一架飛機分兩次去南極,即是第一組比第二組早五小時左右到步) 。我們被編入第一組,六時早餐,七時半上路。早餐後,全副武裝 (長靴、Parka、手套兩對、保暖上身內衣、暖貼身長內褲、防水外褲、保暖頸圍) 在酒店大堂等候,但原來南極機場有大霧,要等九時的宣佈。
九時正,情況沒有改善,再等十一時的宣佈,船公司安排一個地質講座「娛樂」大家,之後繼續在房間呆等。南極是一個作科研及和平用途的地方,講者兼導遊Phil自1997年開始到南極,曾在南極做地質研究。其實整個導遊團隊 (稱為Expedition Team) 的成員大致上都是如此學術的人,不少都有南極科研經驗甚至渡冬體驗,有海洋生物學家、鳥類學家、歷史學家、地質學家等。其中一個較特別的成員原是一位英文教師,去年去南極旅行後便中了毒,之後有機會加入Quark Expedition,收錢去南北極!
十一時,情況有少許改善,但仍未達飛行要求,下午只有三成機會有改善,第二日應機會較大。酒店安排午飯,下午則有市內遊覽。負責人說飛機有阻滯是常見的事,而十多年的經驗以來,從未延誤多過三天。” We certainly don’t want to be the first to break the record.” 負責人說。我想,在智利多三天,等於在南極少三天,但我只有四日在南極……
吃過午飯,繼續在房間呆等。突然收到一個緊急通知,要下午三時在會議室集合,有特別宣佈,我都想到是好消息。果然要Expect the Unexpected,南極的天氣可不是科學可以準確預測的。可是我們的飛機仍在南極,飛來智利時接載上一團的團友出來。結果我們在3:30pm出發到機場,約於5pm正式離開Punta Arenas飛向攝氏零下一度的南極洲。